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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讀 | “草原鋼城”氣似虹

來源:半月談 作者:      2019-01-31

 

  “北枕青山,南面黃河”——老舍先生說:這是包頭的氣勢!包頭,曾經是“呦呦鹿鳴,食野之蘋”的“有鹿之地”,不同時期的包頭展示給世人的是不同的名片。

  說起內蒙古的城市,包頭的名氣比首府呼和浩特要高。過去幾十年,包頭一直是自治區(qū)最大的城市,上交利稅穩(wěn)居各盟市榜首,人們就稱它為“包老大”。這多少說出了包頭市的城市性格:包容大氣。這種城市的大度,要從回溯歷史說起。

  殷商西周時期,包頭一帶是鬼方等少數民族的居地;趙武靈王在此筑九原城,秦設九原郡,北魏設懷朔鎮(zhèn)。五代后,包頭屬遼統(tǒng)治,設云內州,一直沿襲至金元。后來,蒙古族各部落陸續(xù)進駐河套,包頭地區(qū)成為土默特部落游牧之地。清乾隆年間,這里開始形成村落。此后,蒙、漢、回、滿等各族人民在此繁衍生息,包頭由村發(fā)展成鎮(zhèn)、縣、市。

  包頭的氣勢從哪里來?誠如老舍先生所言,首先從青山黃河來。大青山如古銅色的屏風安放在包頭的城北,山旮旯里有秦漢長城的遺跡,有北魏六鎮(zhèn)之首懷朔鎮(zhèn)之舊址。包頭市南面是黃河,黃河南面便是廣袤的鄂爾多斯高原,外地來的人不清楚,把鄂爾多斯境內的響沙灣、恩格貝等景點也算在包頭的名下。

  九曲黃河沖波逆折而下,一路從河套平原東下來到包頭。歷史的腳步走到近代,西接河套、東連綏遠的包頭占盡地利,水陸交通條件極為方便,成為內地通向新疆、蒙古國、俄羅斯等地的畜產、皮毛、糧食的集散地。大批晉陜移民西進北上,來到包頭謀生創(chuàng)業(yè),或以包頭為跳板,繼續(xù)前往河套等地,這是歷史上著名的“走西口”。包頭這塊土地上,包容著東來南進向她涌來的人們,這是包頭第一次大規(guī)模的民族交流與融合。

  當時,包頭的很多“走西口”人在包頭落腳,做起了生意。二人臺曲目《走西口》唱道:“遠離家鄉(xiāng)忻代州,學會蒙話草地走。換回皮毛賺大錢,千里迢迢奔包頭。”走在包頭市東河區(qū),會聽到有人說:“我們祖輩就是‘走西口’過來的?!比丝诹鲃訋恿宋幕瘋鞑?,促進了包頭與內地的交流,增進了蒙漢之間的感情,寬厚、豁達的品格也越傳越廣。

  包頭市的老北梁,是明清兩代“走西口”人創(chuàng)建的“老包頭”居民聚居地。由于離黃河近,為了防范水患,人們將居住地選擇在梁上,在這片“七溝八梁”、地勢忽高忽低、平房密密匝匝的13平方公里土地上,長期居住有12萬多人。我曾在這里采訪老居民,他們有的說山西話,有的說河北話,有的操陜北腔,和諧地在一起拉家常。這個全國最大的集中連片棚戶區(qū)拆遷時,我看到好幾個老商號的舊址,青磚碧瓦能讓人想象大院主人當年的氣派。

  “走西口”畢竟是一部辛酸的移民史,“草原稀土城”的名頭無疑比“走西口碼頭”更響亮,包頭的名字常常和稀土連在一起。占世界儲量81%的稀土,是大自然給予包頭的恩賜。當年,成吉思汗的鐵騎在白云鄂博馳騁時,強大的磁力使戰(zhàn)馬駐足不前。牽引了一代天驕坐騎鐵蹄的稀土礦,也牽引了全世界的目光。1927年,風華正茂的地質學家丁道衡宣告白云鄂博礦出世以來,稀土的研究使幾代科學家癡迷。

  包頭的氣勢還得從新中國成立后包鋼的建設開始。“一五”期間,我國不僅要擴建當時最大的鋼鐵基地鞍鋼,還著手興建武鋼和包鋼兩個新的鋼鐵基地。1956年,包鋼準備開發(fā)白云鄂博礦,這里是蒙古族牧民傳統(tǒng)放牧地,草原英雄小姐妹龍梅和玉榮后來就是在這片草原上保護羊群。白云鄂博還有祭祀的敖包,被當地牧民視為神山。為了支持包鋼,牧民們顯示出了大度與包容,讓出了這座神山。全國各地也紛紛支援包鋼建設。

  隨著包鋼等項目的建成投產,包頭遞出了第一張既響亮又現代的名片——“草原鋼城”。包鋼是內蒙古工業(yè)的起點,從這里出發(fā),內蒙古開始告別“畜牧業(yè)王國”的稱謂,奠定了內蒙古“東林西鐵、南糧北牧”的經濟版圖。直到如今,包頭人還為“草原鋼城”的名片自豪, 而全國各地人的到來,也使包頭變得更加多元、開放,氣勢更加恢宏。

  著名作家瑪拉沁夫年輕時初到包頭,成為白云鄂博鐵礦的一名普通工人,他“每天早晨迎著朝陽”上班,體會到“整個城市都處在一種奔跑的狀態(tài)”,創(chuàng)作出了唱響全國的《草原晨曲》……這些膾炙人口的作品,讓人們感受到包頭這座城市所散發(fā)出的獨特魅力。

  包頭的氣勢還從城市建設來。包頭市民引以自豪的是這座城市是蘇聯(lián)專家設計規(guī)劃的框架,體現出“老大的氣派”。到過包頭的人都會說,城市格局大、規(guī)劃好,發(fā)展有足夠的預留空間??缮鲜兰o50年代包頭市建設初期,社會流傳著“包頭城建有三怪”的說法:一個城市三大塊,文化宮建在荒郊,火車站建在野外。聽當地人講,“三大塊”是指昆都侖區(qū)、青山區(qū)和東河區(qū)各自獨立;“文化宮建在荒郊”,是說當時三條干道交匯處僅建一個文化宮,周圍沒有任何建筑,距離市民生活區(qū)比較遠;“火車站建在野外”,就是包頭火車站距離城市中心7公里,兩側沒有任何建筑,缺少人煙。直到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城市建設步伐加快,火車站與市區(qū)連成一片,預留空間的優(yōu)越性日益顯現,人們才理解了“城建三怪”的道理,便也“見怪不怪”了。

  如今的包頭,城市建設疏朗大方、氣度不凡,外地人到包頭,感覺不到喧囂和擁擠,城市空間布局合理,“一城三點”(三點即昆都侖區(qū)、青山區(qū)、東河區(qū))式的帶狀分布,半個多世紀以來沒有根本變動。6車道、8車道的公路縱橫交織,車行其上,十分暢快。特別是從包頭火車站走出時,看到敞亮氣派的站前廣場、秩序井然的公交車和出租車,以及快速、有序分流的旅客,心里就覺得舒坦,用當地話說,“展油活水”的。

  留出足夠空間興建公園、廣場,是人們對包頭的普遍感受。這些公園、廣場猶如珍珠鑲嵌在道路兩側,星星點點,錯落有致。昆都侖河、二道沙河等水系與道路縱橫交錯,構成一幅生動的圖畫。環(huán)境這么好,獲得聯(lián)合國人居獎、國家森林城市等榮譽也就不意外了。

  生活在優(yōu)美的環(huán)境里,整個人也變得詩意起來。從上海到包頭支邊的散文家、詩人許淇也許不會想到,“只有風沙、黃土伴著寂寞的斜陽”的這片土地,給他提供了豐富的創(chuàng)作源泉。他的《大青山贊》《鋼鐵大街》等作品,深深烙上了包頭的印記。

  如果說城市舒展、寬闊是“包老大”的容貌,那么包容、大度就是這座城市的性格。走在包頭市的大街小巷,既能聽到來自東北的“大碴子”味兒,又有西部的“親圪蛋”音兒不時傳來。有巴彥淖爾的朋友說在包頭“混得不賴”,也有赤峰的朋友說在包頭“整得挺好”。

  無論是金戈鐵馬的古代、走西口移民涌入的近代,還是八方支援的現代和厚積薄發(fā)的當下,包頭的大門始終是開著的,不同人、不同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推動著歷史進步的車輪,創(chuàng)造著城市日新月異的發(fā)展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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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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