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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劍:離散文學與家國想象

來源:搜狐網(wǎng) 作者:      2017-09-27

 

  2017年9月21日下午,由北京大學中文系、北京大學比較文學與比較文化研究所主辦,北京大學出版社和《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雜志協(xié)辦的“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系列講座”第三十七講在中文系舉行。本次講座由中國人民大學郭英劍教授主講,中文系張輝老師主持,題目為“離散文學與家國想象”。

  郭英劍教授是中國人民大學杰出學者特聘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南京大學英語系博士,賓夕法尼亞大學英語系博士后,哈佛大學英語系高級研究學者。主要從事英美文學、文學翻譯、比較文學與高等教育研究。主要著作有:《賽珍珠評論集》《全球化語境下的文學研究》等。有關文學及其理論的主要翻譯作品有:《重申解構(gòu)主義》《創(chuàng)造靈魂的人——多克特羅隨筆集》《大瀑布》《全球化與文化》《此時此地——保羅·奧斯特與J. M. 庫切書信集》等。

  “全球化之后,移民作家的大規(guī)模出現(xiàn),攪亂了世界文學這一池春水”,郭英劍教授在講座伊始如是說道,以此為引,他首先向在場聽眾梳理了“離散(diaspora)”一詞的相關概念,根據(jù)《牛津詞典》釋義,離散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英語中是在1876年,而作為表示“一種長期的、大規(guī)模的從特定國家或地區(qū)移居海外”的意義,則是在十九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才于英語中廣泛使用。學術(shù)領域的離散研究也與這一意義密切相聯(lián),即“離散”一詞代表了一種位移之感,離散人群出于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遠離國土,但只要“家園(homeland)”仍以任何有意義的形式存在于他們的腦海之中,這些人通常就仍有一種回歸故土的希望。而所謂離散文學,簡言之,其研究對象便是那些遠離故土的作家們的作品。此外,郭英劍認為,離散并不是局限于當代的概念,而是古已有之的,它早已發(fā)生在希臘人、猶太人、亞美尼亞人和非洲人中,并且離散也有諸多種類,分為因罪流放、殖民活動、勞工服務、貿(mào)易行為和文化融合等。

  接著,圍繞“根基”、“語言”、“家國”和“想象”四個關鍵詞,郭英劍教授對離散文學作了進一步論述。

  就“根基”而言,郭英劍教授以哈·金的作品《移民作家》為例,《移民作家》以移居美國多年的俄羅斯作家索爾仁尼琴(Alexander Solzhenitsyn)、出生于加勒比地區(qū)特立尼達島的英國作家V. S. 奈保爾(V. S. Naipaul)、波蘭裔英國作家康拉德(Joseph Conrad)、移居美國多年的中國作家林語堂(Lin Yutang)等移民作家為例,細致入微地探討了涉及到移民作家的各種問題:生存與寫作、孤獨與鄉(xiāng)愁、個體與集體、政治與藝術(shù)、回歸與抵達等等,而所有這些問題都會指涉到作家的“位置”問題,或者說作家的自我定位與被定位問題。所謂移民,一般來說大都是指從不太發(fā)達的國家到較為發(fā)達的國家。而移民作家同樣要面臨最古老的問題,那就是“為誰寫作”、“以什么身份寫作”、“為哪些人的利益(或者說站在哪些人的立場上)寫作”的問題,哈·金曾說:“我曾經(jīng)把自己視為一位用英語進行創(chuàng)作的中國作家,代表著受壓迫的中國人民。但我那時卻未曾意識到我自己所選擇的立場的復雜性和不可行性?!彼鳡柸誓崆僭诮邮懿稍L時則表示“我從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名西方作家……我只為我的祖國而寫作?!倍终Z堂在美國生活了三十多年仍拒絕成為一名美國公民。針對這一現(xiàn)象,哈·金總結(jié)說“這個事實意味著,是主題與內(nèi)容而非語言決定著一本書的命運,事實常常如此”,他認為“作家應該主要通過藝術(shù)的渠道進入歷史,作家的成功與失敗最終是由白紙黑字來決定的”。

  由此,便引入到對離散文學“語言”問題的討論,郭英劍教授以康拉德為例,1899年4月份出版的《家園》雜志刊登了一篇嚴厲譴責康拉德寫作的文章,作者為伊莉莎·奧澤斯科娃(Eliza Orzeszkowa),她主要有三個觀點,一是認為康拉德的移民是對自己祖國的遺棄;二是認為用英語寫作是一種背叛行為,使用波蘭語寫作則是一種愛國行為;三是認為康拉德用一種主要的和強勢的外國語言寫作掙錢,就是把自己降低到了小商小販的水平,這反過來就使得這個作家的作品對他的祖國的人民來說變得無足輕重了。哈·金對此評論道:“究其實質(zhì),這里的指責無疑是一種集體的聲音,它要求作家無條件的忠誠于犧牲,但卻對其能否在異國土地上生存不管不問。這種聲音根本就無視個人的特殊環(huán)境。”哈·金認為對于語言的背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須只能忠實于他的藝術(shù)”。

  就“家園”而言,郭英劍教授認為離散作家往往面臨著家園難尋、無國可屬的困境,例如索爾仁尼琴回國后反倒顯得沉寂和無所適從,因為他身處的俄羅斯早已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回國后的索爾仁尼琴原先作為祖國代言人的身份也沒有了。針對這一現(xiàn)象,哈金認為“家園就是你建立家的地方”,郭英劍認為這是符合邏輯的。

  針對“想象”,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在她的作品《寵兒》(Beloved)中寫道:“我能記得的是那些流動在我腦海之外的畫面,即使我不去想它,即使我死了,這些我曾經(jīng)做過的、知道的和看見的畫面仍然就在那兒,就在那它所發(fā)生的地方”,德里克·沃爾科特(Derek Walcott)曾說“我沒有國家(nation)只有想象(imagination)”。

  最后,郭英劍教授認為,或許我們應當“重寫”一部文學史,給予那些華裔作家、華文作家以及其他多元文化背景的作家以更多關注。

  郭英劍教授的演講引起了聽講者廣泛的思考和討論,聽講者還就公共領域、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的發(fā)展前景以及第二代華裔作家身份確認等問題與郭英劍教授進行了進一步的討論,講座在熱烈的問答中落下帷幕。

【責任編輯: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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