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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王維之筆穿越看唐朝“白富美”(圖)

來源:廣州日報 作者:劉黎平      2016-11-11

  李白在朋友圈里到處發(fā)詩,轉(zhuǎn)發(fā)得多了,轉(zhuǎn)到玉真公主手里,玉真公主又轉(zhuǎn)發(fā)給唐玄宗,并加以點贊,于是,李白得以進(jìn)長安,受到唐玄宗的禮遇。

   唐朝女子

  唐朝女子

  李白在朋友圈里到處發(fā)詩,轉(zhuǎn)發(fā)得多了,轉(zhuǎn)到玉真公主手里,玉真公主又轉(zhuǎn)發(fā)給唐玄宗,并加以點贊,于是,李白得以進(jìn)長安,受到唐玄宗的禮遇。

  唐朝是一個盛產(chǎn)“白富美”的時代,最有名的當(dāng)然是武則天、楊貴妃,而且后來似乎沒有能超過這兩位的了,至于明末清初的柳如是、李香君,美麗雖不減,但其霸氣、大氣就遠(yuǎn)不如唐朝的“白富美”,不是人跟不上,而是時代有差別,尤其是文化有差別。

  社會人物和事物是文學(xué)描述的對象,唐朝的“白富美”自然也是詩文的重要題材,她們原來的面目是沒法復(fù)原了,我們且通過詩人的文字去努力勾勒唐朝“白富美”的原生態(tài)面貌。現(xiàn)在就從王維筆下開始穿越吧。

  少年王維心中的“白富美”

  王維盡管后來成了“高富帥”,在長安郊外有一處物業(yè)——輞川莊,但少年時候的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小子,得通過科舉考試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少年不知愁滋味,也不知富貴的滋味,他渴望成功,急于想得到社會的認(rèn)可,因此,他筆下的“白富美”是這樣的——

  首先,“白富美”都生活在中心城市里,“洛陽女兒對面居”,無論是周,還是漢唐,洛陽的繁華程度完全不亞于長安,甚至還有可能超過。很多社會名流都在洛陽置業(yè),最有名的“白富美”武則天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在洛陽的,毫不夸張地說,洛陽是一座“白富美”的城市。

  這位“白富美”“才可容顏十五余”,十五六歲的樣子,在現(xiàn)在看起來是蘿莉,但在那個時代,十五六歲的女生可以婚嫁了。

  大環(huán)境是洛陽這樣的國際繁華大都市,那小環(huán)境,也就是她的住宅呢?“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檐向”,是園林式住宅,裝飾著圖畫的朱紅色的高樓大廈,一棟對著一棟,這就叫“相望”;綠化也不錯,到處是紅的桃花,綠的柳樹,花朵和枝椏低垂在屋檐上,看起來很講究建筑物與植被的搭配,真正是綠色人居。

  吃的是什么?“侍女金盤鲙鯉魚”,用的餐具是黃金盤,盤里的食物也要對得起餐具,是細(xì)切的魚片。這是“白富美”和“高富帥”的食品標(biāo)配。漢朝的辛延年寫了一首詩,名為《羽林郎》,也是講“白富美”和“高富帥”的,其中提到他們的食物,就是“金盤膾鯉魚”(膾也是細(xì)切肉的意思),王維估計當(dāng)時還沒見識過,也沒享用過,只好拿一個引用搪塞一下。引用這手法,在古代詩詞乃至文章里是最常用的,引用得好,一點痕跡都不露。

  再看看“白富美”的起居和行走?!傲_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車是香車,車上有帷幕,真正是香車美人。如今說的香車,只是個名字而已,那個時代的車要用多種香料熏染,是真正的香車。車主的身份有多高貴,乘坐的七香車就有多豪華?!鞍赘幻馈背鲂惺浅俗呦丬嚕貋頃r,羽扇遮身,再進(jìn)入裝點著華麗花紋的九華帳,出行盡顯奢華。楊貴妃用的則是“芙蓉帳”,到底哪個好,是個謎。

  照明的器具是九微燈,裝飾繁多,晨光熹微的時候,起床將燈火吹滅,燈芯上殘燼片片飛落,飛花一般,落在錯落有致的窗格子上,“九微片片飛花瑣”,好唯美的場面。王維同學(xué)當(dāng)時有沒有見過?是想象的還是他根據(jù)別人口述描繪的?不得而知。文學(xué)描繪,重在有質(zhì)感,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

  美眉還有文藝生活,每天有各種游戲,也整理一些樂曲,不過都做得馬馬虎虎,最熱衷的還是熏香和化妝美容,“妝成只是熏香坐”。

  “白富美”的朋友圈呢?也都是“城中相識盡繁華,日夜經(jīng)過趙李家”,圈子里盡是地位相當(dāng)?shù)娜?,所謂趙李,只是借用漢朝趙飛燕、李婕妤的典故,她們都是“白富美”。我們讀古代詩歌的時候一旦遇到“趙李”這個組合,就要明白,這十有八九就是指富人的朋友圈。

  王維和李白的成功 離不開“白富美”的幫助

  其實,王維筆下的“白富美”生活,多半出于想象,或者根據(jù)傳聞拼湊,因為那時候的他還是個窮書生。這位“洛陽女兒”富貴逼人的生活,可能就是王維將自己向往的成功感性化、物質(zhì)化了。在《洛陽女兒行》的結(jié)尾,筆鋒一轉(zhuǎn),忽然寫到在江邊浣紗的貧困越女,她有著西施般的資質(zhì),卻沒有這位洛陽女兒的命運(yùn),“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詩寫到這里是否有點違和了?跳躍也太大了吧?其實,詩歌都是作者心聲的抒發(fā),如果將洛陽“白富美”的生活一路羅列下去,那跟王維同學(xué)的工作學(xué)習(xí)生活是半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跟廣大唐朝人民的日常生活更挨不著邊,而詩歌講究的是代入感,沒有代入感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因此,詩的結(jié)尾王維將自己代入其中,將自己比喻成西施,有才卻得不到重用,過著貧賤的生活。曬人家的富貴有什么意思,只有將自己代入了,那才是有靈魂的文字。

  王維可能沒想到,他這位“貧賤江頭自浣紗”的才子,后來居然得到“白富美”的幫助,考取進(jìn)士。這位“白富美”就是唐玄宗的親妹妹玉真公主。唐朝的科舉,不全看考試成績,還得看名氣,看才藝。王維多才多藝,是個不可多得的文藝青年。幸虧岐王了解他,特意在一次音樂派對上安排讓王維獨奏一曲,讓玉真公主聽到,于是,在玉真公主的幫助下,王維踏上了成功之路。這事記載在《唐才子傳》里。

  進(jìn)入朝廷之后,王維寫“白富美”就不是憑想象了,因為他已經(jīng)是“白富美”生活的目擊者。有一年,他陪同唐玄宗去玉真公主的山莊,于是寫了一首詩,其中寫道,“庭養(yǎng)沖天鶴,溪流上漢槎”,庭院里養(yǎng)的是仙鶴,莊園里還有溪流,上面有游輪;“還瞻九霄上,來往五云車”,說的是公主莊園里的車都開到天上了,不是七香車,而是五云車,這場景要么讓人想起《星球大戰(zhàn)》里的飛車場面,要么嚴(yán)重懷疑公主家里有高架橋。

  這首詩比起之前的《洛陽女兒行》應(yīng)該真實多了,然而,真實歸真實,感情上卻隔膜了,多了一份雍容,卻少了一份激情,因此,這首詩的傳播程度遠(yuǎn)不如《洛陽女兒行》。詩歌這體裁,看的是感情,而未必是寫實度,其真情往往等同于真實。

  提起玉真公主這位“白富美”,還要提到另一位詩人:李白。李白在朋友圈里到處發(fā)詩,轉(zhuǎn)發(fā)得多了,轉(zhuǎn)到玉真公主手里,玉真公主又轉(zhuǎn)發(fā)給唐玄宗,并加以點贊,于是,李白得以進(jìn)長安,受到唐玄宗的禮遇。唐朝的“白富美”愛才,也挺愛幫才子的。

  富有同情心的王維

  王維是個富有同情心的人,并一直秉持這種善良的品質(zhì)。唐朝孟綮《本事詩》記載,唐玄宗的哥哥寧王李憲,搶了民間賣餅人的漂亮妻子,據(jù)為己有。某日宴會,寧王將賣餅人叫進(jìn)王府,其妻子看著賣餅人,眼淚汪汪。王維當(dāng)即賦詩一首:“莫以今時寵,能忘舊日恩??椿M眼淚,不共楚王言?!边@首詩在本版已經(jīng)有過分析,不再贅述,這分明是借史上的“白富美”來表明眼前炊餅西施的心志。寧王聽了,覺得不好意思,將此女還給了其丈夫。

  這個故事靠譜嗎?沒法考據(jù)了,但它所透露的傷感和溫暖則是靠譜的,其實我們從中也可看出王維對“白富美”的期許,所有的榮華富貴,所有的優(yōu)裕生活,乃至美好的外貌,都不能辜負(fù)堅貞正直的品質(zhì)。再延伸一步,真正的“白富美”、“高富帥”,不只是物質(zhì)上的,更是心靈上的。

   

【責(zé)任編輯:一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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