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jié),對于每一個即將邁入大學(xué)校門的新生來說,是多么令人欣喜的季節(jié)。去年此時我做為考入大學(xué)的一名新生,卻沒有這份激動。獨自一人背著大背包,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向新生報名處??吹街車教幨潜桓改复?fù)碇樕涎笠缰腋Pθ莸暮⒆雍脱壑谐錆M慈愛的父母,我的心里涌過一陣陣的難過。這個時候,我也多想讓父母陪著我一起分享這份幸福與快樂。可是我的父親是個殘疾人,母親信奉“全能神”離家出走已經(jīng)整整四年杳無音訊了,四年來,我每天思念著母親,期盼著她有一天終于回頭能夠回到我的身邊,我甚至更加努力地學(xué)習(xí),幻想我每一次考試都有好成績,母親會回來與我分享,可是希望終于破滅,至到我考上大學(xué),母親最終也沒有回來,而我也終于將對母親的思念一天一天累積成越來越多的怨恨,再也不想原諒她,甚至就這樣認(rèn)為她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我已經(jīng)沒有了母親......
我叫狄芳,今年19歲,出生在內(nèi)蒙古阿拉善盟的一個小鎮(zhèn)。父親狄生民,今年50歲,是土生土長阿拉善人,因為小時候曾經(jīng)得過小兒麻痹,一條腿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直到30多歲了才經(jīng)親戚介紹和母親結(jié)婚。因為身體的緣故,父親做不了別的,成家后在家人的幫助下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蔬菜水果超市。母親是臨近省份的人,叫王桂芳,初中文化,今年48歲,生性有點孤僻,話語很少,與父親成家后雖然清貧但也生活得平靜安逸。父親說我的出生給這個家給他帶來無窮的快樂,可是自從母親信奉“全能神”后,這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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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2年暑假,我正好中考結(jié)束,母親就帶著我回到了寧夏她的老家。母親好久沒有回娘家了,姨姨舅舅全都聚在了姥姥家,看得出,母親見到她的娘家人很高興。晚飯后,母親被大姨邀請到她們家住,我和小舅家的妹妹很投緣,隨妹妹住在了小舅家。此后幾天,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飯,都不見大姨和母親,誰都不知道她們?nèi)ツ膬毫?,我也只?dāng)是大姨領(lǐng)著母親出去轉(zhuǎn)了??墒嵌歼^了十余天,母親還是沒露面,父親已經(jīng)打電話來催促了,說店里面忙不過來,要我們快點回去。我拉著妹妹讓她帶我去大姨家找母親,到了大姨家,大姨和母親都不在家,問姨夫母親去哪兒了,姨夫說被大姨帶著出門已經(jīng)有兩天了,我問大姨夫她們干什么去了?什么時候回來?大姨夫沒好氣地說:“誰知道干什么去了,整天滿世界跑,神神叨叨,家里這么多農(nóng)活,家務(wù)也不幫著干,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姨夫還在數(shù)叨,妹妹拉著我出了院門,悄悄告訴我:“姐,我聽我媽講,大姑媽好像信了一個什么神,說是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只有信這個神才能得救......”我聽了心生狐疑,不由地對母親擔(dān)心起來。又過了兩天,母親終于回來了,我趕緊對母親說:“媽,我們回家吧,爸在家都著急了”。母親一聲不響一走幾天不見蹤影,我有些害怕了,拉著母親去車站買了車票。就這樣,本來我們只呆一星期,結(jié)果半個月后我們才回到了家。
剛回到家的母親也沒有什么異樣,每天依然幫著父親看店、賣菜,可是沒過幾天,大姨又來了。到了晚上,父母關(guān)了店門回到家,大姨竟將門窗緊閉,神秘地對我們說:“芳兒爸,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今天是受全能的神的選派拯救你們?nèi)襾砹恕?。看到父親和我滿臉疑惑,大姨又說:“知道全能神嗎?基督再次降臨是從東方的中國興起,這是神第二次道成肉身。第一次道成肉身是男性,就是耶穌;第二次道成肉身是女性,叫閃電,這是一個女基督,耶穌已經(jīng)過時了,這個神才是真正拯救我們的神,叫全能神?!澳囊覀冏錾赌兀俊备赣H問。“你們現(xiàn)在啥也不要做了,一心一意為神做工,只有跟隨了神,神才會保佑你一家平安度過”“那我們不做吃啥呢?”“全能的神會給予你一切,你現(xiàn)在的一切就是全能神給的”??吹礁赣H滿臉狐疑、母親一臉崇拜的表情,又想起這段時間母親的種種反常行為,我急了,“大姨,你說的這些都是迷信,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發(fā)生?如果會發(fā)生,科學(xué)家怎么會不說?現(xiàn)在信息這么發(fā)達(dá),人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父親一聽我這樣說,也跟著說:“是啊,她大姨,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只要信神,什么也不做,神就會給我們一切?這該都是些騙人的把戲吧……”,大姨那晚在我家說了半晚上,至到我們不耐煩了,才失望地說一句:“到了世界末日那一天,誰也拯救不了你們,你們會后悔的”大姨第二天就走了,我和父親都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誰承想,母親卻變了。從那天開始,母親做什么都看見心不在焉,本來就話少,現(xiàn)在更少了,要不然就一走大半天,也不告訴父親和我去哪兒了。 因為有我在店里幫忙,父親也沒有對母親的行為多加指責(zé),一個暑假就這樣過去了。9月份我要去讀高中了,因為離家遠(yuǎn),我要住校,母親對我要住校的事表現(xiàn)的也很冷淡,只簡單地幫我收拾了被褥和幾件衣物,也沒有陪我到學(xué)校。之后緊張的高中生活就開始了,我也再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想母親的事。直到國慶節(jié)放假我回到了家。家里沒人,鍋灶冷冷清清,像是許久都沒有開灶了,我放下書包去了店里,眼前的情景嚇了我一跳,空箱廢盒橫七豎八地亂堆在地上,貨架上的蔬菜也都蔫蔫的,沒有一點兒新鮮氣,父親蹲在一堆爛了的蔬菜中整理收拾著,渾身臟兮兮地。抬臉看到我回來,父親滿臉欣喜,“芳兒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吃過了,爸,你吃了嗎?我媽呢?”父親的臉隨即暗淡下去,“你媽現(xiàn)在把魂丟了,你上學(xué)走了之后,你大姨又來了兩次,每次都說讓我信那個全能神,我說,我現(xiàn)在哪有功夫信那個事,我要養(yǎng)活這個家,還要供芳兒上學(xué),說了兩次見我沒有信的意思,就再也沒有來過,可你媽媽就此不著家了,整天跟著你大姨東跑西跑,家里和店里什么都不顧了。我跟她講讓她不要再往外跑了,安省幫幫我,她錚錚有詞地說這就是在幫我,她信全能的神,全家都得福。唉,現(xiàn)在干脆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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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住了幾天,竟只見到母親一次,我想和母親聊天,可母親一副要著急出門的樣子,我急了,趕緊拉住母親,“媽,你不要出去了,學(xué)校有好多事情,我想講給你聽”,母親有點不耐煩,“我今天還要去姐妹家聚會,不能不去,你下次回來講給我聽”,說完竟頭也不回地走了,直到晚上我都睡著了都沒有見母親回來。我心里很難過,母親從前最愛聽我講我在學(xué)校的事,雖然不怎么插話,但總是滿含笑容慈愛地聽我說?;氐綄W(xué)校我心神不寧,好容易等到周末我趕緊回了家,還好,母親這一天沒有出門,可是在店里卻與父親吵架。原來,父親放在柜臺里的2000元錢不見了,問母親,母親竟毫無愧色地說這這些錢的得來也是得到了神的庇佑,理應(yīng)奉獻(xiàn)給神。我哭著對母親說,“媽,你真的狠心不管我,不管我們這個家了嗎”?母親說,“我現(xiàn)在在為神作工,就是為了保佑這個家,就是保佑你平平安安,如果我不一心一意,神會將我們的家、還有你都要挪去”?!皨?,你不要信那個神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好不好”?母親竟一點兒也不為所動。眼看快到年底,大姨她們預(yù)言的世界末日并沒有到來,父親對大姨的言論和母親的所作所為更加地不信,可是母親卻沒有什么改變,依然我行我素。寒假的一天,父親終于對母親大打出手,原來母親又將店里準(zhǔn)備進(jìn)年貨的錢和給我準(zhǔn)備的學(xué)費近5000元拿去奉獻(xiàn)了,也從沒有見母親這樣歇斯底里,她沖著父親大喊:“你是惡魔,你要去下地獄吧?!蹦赣H一邊詛咒著,一邊收拾自己的衣物,我急忙拉住母親,“媽,你要干什么?”“我要離開,我要去投入我的神, 誰也阻擋不了我”,母親狠狠地摔開我的手,竟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幾天過去了,仍不見母親回家,我對父親說:“爸,我們?nèi)フ艺覌尠桑 ?,父親嘆了口氣說:“芳兒,看樣子你媽又是和你大姨在一塊兒了,你媽媽已經(jīng)被你大姨灌了腦漿了,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了,她要和你大姨在一塊,我們到哪里找得到?先忙過這陣子吧,就是苦了你,放假了要不能讓你好好休息,學(xué)習(xí)”。本來我想對爸說我想我媽媽,可是看到父親無助地表情,我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
過年了,母親沒有回來,我開學(xué)了母親還沒有回來,父親關(guān)了店門,去母親的老家找過兩次,果然,大姨也杳無音訊,不得已,父親報了警,可依然沒有母親的消息。我日日思念母親,這一學(xué)期的學(xué)習(xí)不斷滑坡,父親急了,對我說“芳兒呀,你母親走了邪道,你可不能再誤了自己前程,因為你懂事,學(xué)習(xí)又好,爸爸整日辛勞不覺得苦累,你媽媽也最喜歡看到你取得好成績,也許她哪一天就回來了”。就這樣,我在對母親的思念中堅守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至到我上了大學(xué),母親也沒有回來。在父親傾其所有對我的呵護和反邪教志愿者的幫助下,我也沒有因為母親的離去而沉淪,我參加了學(xué)校的學(xué)生會組織和青年反邪教協(xié)會,做了一名反邪教志愿者,積極參與學(xué)校和社會上組織的各類公益活動和反邪教宣傳教育活動,用自己所掌握的技能和科學(xué)知識竭力教育身邊群眾,不要相信邪教,從此誤入歧途。
【責(zé)任編輯: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