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老家親戚跟我打電話嘮嗑，聊起老鄰居們近況時，她說：“你還記得那個“白日飛升”么？就那個練法輪功的老張?zhí)?，在自己家門口被車撞死了……”我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問：“她不是跟她兒子和好了嗎？我走之前她不時正要去她兒子家住嗎？”親戚說：“還說呢，去了沒幾個月就被退回來了，她給人家看孩子，教孫子盤腿打坐練法輪功，被兒媳婦發(fā)現(xiàn)了，兒媳差點氣瘋，鬧著要跟她兒子離婚呢……說到底，都是那個法輪功給害的！”

　　我叫陳少菊，今年68歲，呼倫貝爾市人，現(xiàn)在住包頭兒子家。老張?zhí)型跤?，今?6歲，是我老家的鄰居，因為她老頭姓張，別人管她叫老張?zhí)?，我倆都好跳舞，很多年前每天吃過晚飯都會搭伴去小廣場跳舞，兩人關系很好，直到后來發(fā)生的事讓我們漸漸疏遠。

　　

 

    動動嘴皮啥都有  舞伴變別人功友

　　1997年7月的一天，老張?zhí)蠲伎嗄樀母艺f，以后不跳舞了，老張得了腦血栓，她沒時間也沒心情跳了，我安慰她老半天。

　　沒多久，就見老張就瘦成竹竿，走路一歪一顛的，老張?zhí)嵌螘r間四處打聽治療偏方，打聽到了當時流行的祛病健身好功法—法輪功，據(jù)說不用吃藥就能治病，跟氣功差不多，老兩口就跟著練習了。就這樣，我的舞伴成了別人的“功友”。

　　有時買菜時會碰到她，老張?zhí)灰娢揖烷_始宣傳法輪功，說修煉法輪功身體會變好，還教人做好人，還能圓滿，鼓動我也練，開始聽她說的還有那么點道理，后來越說越玄乎，什么神啊、仙啊、法身、開光啊，說是開光以后什么都能看到，還要每天凌晨三點鐘起來打坐練功。我說:“生命在于運動，盤著個腿兒咋鍛煉？那么早起來念經(jīng)禱告真是活受罪!”她跟我辯論：“不用干活，往那一坐，動動嘴皮，以后就什么都有了，這么好的事你都不干，你真傻呀！”我越聽越不對勁，就跟她犟：人們都不干活，坐在那念經(jīng)就行？這不是懶漢想法嗎？不是白日做夢嗎？……她跟我爭論，一套一套的，像是有人教她這么說一樣，跟讓人洗腦了似的。

　

  　師父沒死就供起來  主佛名字念不得

　　有時去老張?zhí)?，碰見那撥和她一起練功的功友。她勸我一起練，我說我不信那個，她就不搭理我了，和那幫人關小屋里低聲叨叨。

　　那幫人走后，我進去小屋，看見墻上貼著個鉛筆畫的中年男人像，問她那人是誰，她說是她的師父李洪志，他們信奉的“法輪功”就是跟他學的。后來去見那個李洪志像變成彩色印刷的，李洪志還坐在蓮花上，頭頂冒著金光，看著跟佛像似的。我問她：“他死了么？”老張?zhí)珖樍艘淮筇骸跋拐f什么呢！師父活的好好的！”我就驚訝了：“沒死你供著他干啥？還擺著蘋果、香蕉，還燒香！我以為死了呢！”老張?zhí)秃車烂C地讓我不要胡說，她師父是宇宙主佛，是不會死的，我說我聽說過如來佛，這宇宙主佛是啥玩意？是不是那個李洪志在吹牛？她很氣惱，不讓我直呼她師父的名字。

　　有段時間，家里總有人從門縫里塞紙進來，上面密密麻麻手抄著法輪功內(nèi)容，包著塑料，還防水，質量挺好的，這些東西我在老張?zhí)部催^。

　　跟鄰居們聊起來才知道，老張?zhí)F(xiàn)在每天神神叨叨的，眼里沒別人，滿腦子李洪志和“法輪功”，跟人聊天不是這個不好就是那個不好，只有法輪功和李洪志好，修煉還能白日飛升。人們都說她練法輪功練魔怔了，慢慢的不愛搭理她了，還給她取了綽號叫“白日飛升”。

　　

    忘了最初修煉目的 真善忍成真無情

　　1998年6月，老張病重了，“白日飛升”不送醫(yī)院，也不給吃藥，說是只要打坐就會好起來，結果老張還是沒挺住，死家里了。

　　聽人說老張?zhí)跉泝x館里就和三個子女吵起來了，子女說是老張?zhí)λ懒怂麄兊牡?，說老張?zhí)珱]人性，老張死了她竟然一點也不難過，還有心情練功。老張?zhí)珗猿终f老張“到了，享樂去了”，子女們氣壞了，問她：“你咋不去享樂呢？她反駁說：“還沒到時候……”還說老張是“坐著‘蓮花盆’變成一縷煙走了”。這個說法被人們聊天時當笑話。人們還說，自從老張沒了，“白日飛升”練功更方便了，干脆叫功友回家一起練。

　　那年冬天，社區(qū)組織捐舊衣物給貧困家庭，我把家里的舊衣服都洗干凈晾好裝上，迎面碰見她，問她：“你捐不捐？你們法輪功不是提倡“真、善、忍”嗎？救濟窮人是做善事?！彼淅涞恼f：“不捐！那些人就是受苦的命！”我發(fā)現(xiàn)她變了，不是我認識那個心軟善良的人，咋練個法輪功就把一個人變得沒一丁點人情味了？后來聽說現(xiàn)在的她自私又愛撒謊，我們之間的話題變少了。

　　

    信邪教執(zhí)迷不悟，修煉20年沒享過福

　　1999年8月份，人們都在聊法輪功是邪教，法輪功一夜之間好像在我們這里消失了，廣場上鍛煉的人多了，再也看不見頂風冒雨集體練法輪功的人群了。

　　人們很少能見到老張?zhí)挠白?，我以為她覺得丟人不敢露臉，到家里找她，沒想到人家躲家里練功呢。我告訴她報紙和電視上都說了，法輪功是邪教，她說那些都是假的。我語重心長地說：“你說練法輪功能給你帶來‘圓滿’，不給老張看病吃藥，讓他早早的丟了命，老伴老伴，老了沒了伴，這是圓滿嗎？現(xiàn)在兒孫滿堂，卻享受不到一點天倫之樂，這是圓滿嗎？”見她低頭不說話了，我又說：“咱現(xiàn)在不上班單位還給開錢，雖說退休金少點，但也足夠生活了，有病國家給報銷，你還瞎折騰什么？你老頭病了法輪功是給他看病還是給他報銷？還不是國家管你們？現(xiàn)在老張沒了，你說他‘飛升’了嗎？”她全當做耳邊風，說老張沒有真正按《轉法輪》的要求去做，她不一樣，她有師父管著，以后會越來越順的，現(xiàn)在放棄的話，“業(yè)力”會返回，會“形神全滅”的……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已無話可說。從那以后，我們見面了都裝作沒看到。

　　來兒子家前，我在市場碰到過老張?zhí)腿顺臣?，我認出是和她原來一塊練法輪功的“功友”，那個老太太早不練了，這些年一直在廣場給我們領跳廣場舞，現(xiàn)在身子骨特別硬朗，穿的干凈又時髦，看著挺顯年輕。相比起來，老張?zhí)貏e潦倒，頭發(fā)全白了，臉色灰撲撲的，看著比實際年齡老挺多的，背還弓了，身上衣服又舊又臟。我聽到那個老太太在勸她：“咱以前為了健身祛病練法輪功，那時咱們都不懂，法輪功后來禍國殃民，政府早就不讓練了，咱就遵紀守法，像我一樣，咱去廣場鍛煉多好！”老太太讓她別信法輪功那套了，都是騙人的，還說李洪志就是個大騙子，老張?zhí)宦?，急眼了，罵了幾句臟話，扭身就走，把那個老太太晾那兒了。見我過來，那個老太太生氣地和我說：“’白日飛升’還是老頑固！今天碰見了，她說她兒子可憐她年齡大了，想接她去家里住，她讓給她挑身新衣裳，結賬時，她‘刷’地掏出一沓子嶄新的10塊錢，那個店主一看死活不收，看我們的眼神都變了，連衣服也不賣了，我拿起來一看，媽呀！錢后邊都印著“法輪大法好”呢！這人，真是死性不改！……”

　　掛了電話，我算了算，今年正好是老張?zhí)蘧毞ㄝ喒Φ牡诙觐^，這二十年她沒享過一天福啊！我問兒子，網(wǎng)上有沒有李洪志的照片？他用電腦給我搜出來，我一看，有點吃驚：李洪志怎么變樣了？唉，老張?zhí)?，你要是會上網(wǎng)的話，你快看看吧，你的主佛都變成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