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默生是一個背著十字架行走的學者,在他的觀念中,作家的創(chuàng)作行為,更多是一種責任和義務:“我不愿把我與這個充滿行動的世界隔開,不愿意把一棵橡樹栽在花盆里,讓它在那挨餓、憔悴。學者不是獨立于世的,他是現今這個靈魂萎靡的隊伍里,一個執(zhí)旗的人……人文知識分子不應該把對知識的追求當作獲取報酬的職業(yè)。追求知識和真理是不可能為他帶來任何世俗世界中的物質利益的。他只能依賴另一些職業(yè)生存,例如,充當燈塔的守望者?!?/p>
讀普魯斯的《影子》,讀到了這樣一段文字:“就在這樣一個時刻,行人稀疏的街道,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影子。他頭上舉著一支小火炬,在每盞路燈下停一下,引燃燈油,隨即又像影子一樣消失?!币粋€真正意義上的寫作者,其實就是一個點燈的人,他用文字守望著終極信念,在暗夜里為人們點燃燈光,照亮人們前行的路。
史鐵生是一個文學信徒,在當下這樣一個喧囂浮躁、急功近利、商業(yè)炒作的文壇,他依然服從內心的信仰,從未偏離過對個體真實的堅守,他把文學創(chuàng)作當作一種高貴的信仰,當作精神家園的一種信念:“寫作不過是為心魂尋一條活路,要在汪洋中找到一條船。文學或有其更為高深廣大的使命,值得仰望。當白晝的一切明智與迷障都消散了以后,黑夜要你用另一種眼睛看這世界。這是對白晝表示懷疑而對黑夜秉有期盼的眼睛,這樣的寫作或這樣的眼睛,不看重成品,看重的是受造之中的那縷游魂,看重那游魂之種種可能的去向,看重那徘徊所攜帶的消息。寫作的零度即生命的起點,寫作由之出發(fā)的地方即生命之固有的陰暗,寫作之最終的尋求即靈魂之最初的眺望。”
孤獨是寫作者的宿命,世界上所有偉大的作家,幾乎同時也是一位孤獨者,所以桂冠詩人聶魯達說:“孤獨培養(yǎng)不出寫作的意愿,它硬得像監(jiān)獄的墻壁,即使你拼命尖叫嚎哭,讓自己一頭撞死,也不會有人理會?!痹凇队洃浿畷防铮瑠W斯特對“寫作的孤獨”做了一番精辟評論:“每一本書都是一幅孤獨的圖景。它是一件有形物,人們可以拿起,放下,打開,合攏,書中的詞語代表一個人好幾個月或者好多年的孤獨,所以當人們讀著書里的每個詞時,人們可以對自己說,他正面對著孤獨的一小部分。一個人獨自坐在一間房內寫作。無論這本書寫的是孤獨還是陪伴,它一定是孤獨的產物?!卞X理群認為:“你選擇‘思想者’的道路,也就選擇了孤獨,永遠與‘豐富的痛苦’相伴,就將是你的宿命?!?/p>
原文鏈接:http://www.northnews.cn/2018/1022/2951839.shtml
【責任編輯: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