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一個星期天,一縷陽光從窗外灑向房間,出去看看,天空一絲云兒也沒有,看來是個艷陽天,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們四人要去遠(yuǎn)在二百多公里的烏爾遜河去游玩,一是攝影,二是垂釣。不多久朋友們一個接一個的打來了電話,都是催我去接他們的,我是他們的司機。小王,飯店老板兼廚師,做得一手好菜,今天是我們的“大廚”。小劉,攝影愛好者,除了上班,攝像器材總不離身,曾參加過市、區(qū)攝像大賽并獲獎,他拍攝的珍惜動植物栩栩如生,深受眾人喜愛。老馬,三十多年的老刑警,每到一處,他總用偵查的眼光看問題、看地形。我們既是老朋友,又是老搭檔,野外出行總在一起,用別人的話說是“絕配”。
中午時分,我們抵達目的地,不到半小時,豐盛的午餐小王就端了上來,一頓狼吞虎咽,各行其是。小劉不知去哪采風(fēng)了,我們?nèi)碎_始了垂釣大賽,黃昏時分,魚獲頗豐,興致極濃,大伙商定夜釣,此時,“大廚”上了釣癮,竟不去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只好由采風(fēng)回來的小劉給我們分發(fā)帶來的熟食,算是今天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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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草原的天就是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出發(fā)時看了天氣預(yù)報,我們所到的地區(qū)傍晚有零星小雨,一天快要過去了,依然碧空如洗,我們正為今天有個涼爽美好的天氣而慶幸時,遠(yuǎn)處突然飄過一朵烏云,接著電閃雷鳴,一顆煙的功夫便烏云密布,瞬間,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黃豆般的雨點從天空潑灑下來,我們狼奔鼠竄躲進車?yán)?,天哪,這哪是零星小雨?實實在在的瓢潑大雨。一個小時過后,大雨轉(zhuǎn)小雨,仍在不停地下,天上也仍然是黑云壓城,看來一時停不了,我們決計打道回府。
狂野上除了雨水打在車上的響聲,就是偶爾的電閃雷鳴,來時光溜溜的道路泥濘不堪,速度快一點車子就側(cè)滑,曾經(jīng)熟悉的道路變的陌生起來,就連老馬也說不準(zhǔn)哪是來時的路了,我憑借感覺向北開,希望盡快找到公路。小劉、小王說方向不對,老馬也沒了主意,茫茫的草原,黑壓壓的天,加上草原的道走著走著不知從哪又鉆出來一條,有時好幾條,雖然,夜晚沒少在草原上行走,但這鬼天氣讓我也找不到北了,車上沒有導(dǎo)航系統(tǒng),只有按他倆說的掉頭繼續(xù)前行,也許他們是對的。
車子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漫無邊際的艱難行進,一個多小時車程也沒看到公路的影子,遠(yuǎn)處出現(xiàn)隱隱約約的燈光,雖然很微弱,但讓我們卻看到了希望,向著燈光走去。這是一個牧民的游牧點,牧羊犬的叫聲將房主人從包里喚了出來,他叫烏力吉,這是他的夏季移動牧點,冬天他回到固定牧點,當(dāng)?shù)弥覀兊那闆r,烏力吉一個勁的說:“錯了,錯了,方向走錯了,這兒離烏爾遜河有一百多公里了”。我們謝了烏力吉,打算往回返,他說什么不讓我們走,硬是把我們往包里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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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包雖不像房子那么高大,但也算得上寬敞,我們幾個人進來擁擠了許多,但都能坐得下,包里非常規(guī)整、干凈,開始我們不忍心穿鞋進屋,烏力吉似乎看到了我們的想法,雨天哪有干凈的,快點進去,一邊說,一邊把我們連推帶拽的讓進包里。他很大方地將他的妻子介紹給我們,他叫烏蘭,我媳婦,互致問候后,烏力吉走出去,烏蘭為我們燒奶茶,拿奶酪和果子,過了一會,烏力吉端著一盆羊肉進來了,羊肉還冒著熱氣,是他剛殺的羊,我不禁佩服他熟練的殺羊功夫,不到半個小時,在這樣的天氣,這么快就把羊殺了?我更為我們的草原之行而愧疚,因為我們,一只剛剛還在吃草的羊瞬間成了我們的盤中餐,我更被烏力吉夫婦對我們這些從不相識的人的熱情款待所感動。
烏力吉夫婦雖身居草原,過著游牧生活,但普通話說的非常流利,不僅對草原上的一切了如指掌,對草原外的大千世界也能說的頭頭是道,他能把游牧民族的歷史變遷和草原的發(fā)展娓娓道來,也能把城市的生活生產(chǎn)情況真實再現(xiàn)出來還能把國家有關(guān)草原的政策一股腦的說出來,也不知他是從哪聽來的?令我們這些生長在誠實的人自愧不如。他說,今天咱們能相遇就是有緣,別的什么也不要說,就喝酒、吃肉。這一晚,也沒數(shù)喝了多少酒,地下空瓶一堆,也不知喝了多久,一個個睡著了,烏力吉夫婦更沒少喝,但他們卻很清醒,由于我開車,沒喝多少酒,便與他們夫婦攀談起來,他說:“今天你們到了這里,不讓你們走,是雨雪天最能迷惑人,特別是晚上,不用說你們不熟悉地形,容易走丟,就是草原上的人遇到這樣的天,也很少出門,你們就是把車?yán)锏挠秃谋M了,也不一定走出去,剛下過雨在這樣的路上開車還會有危險,等天亮了,雨停了安安全全回去比什么都好,像你們這樣迷路的每年我都能看到,要是這樣的天讓你們回去,我不放心,也于心不忍啊”。看著這對樸實的夫妻,不知說什么好,我不禁為他的一番見解所折服,更為他們的熱情好客,樂意助人的優(yōu)良的品德而感動。
這一夜,我經(jīng)歷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
【責(zé)任編輯:爾玉】